邱溪手中的杯子直接砸到了地上。哐啷一声响，带起一片回音，他悄悄扫了一圈，暗自松了口气，原来不止他一个人，酒杯拿不稳。

几个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。直到杜嘉麟狠狠踹了邱溪一脚，双眼冒火，声音振聋发聩，非常明显，他已经气得都快爆炸。

“看什么看！妈的，再看一眼老子就废了你那双眼睛！”

艾子言垂眸，给韩素澜扣上扣子。女人被他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，看不见脸，只能听见她含糊不清的，撒娇的声音。

“不要～这样好丑～”

“小澜乖。”他声音沙哑地哄，“下次我们穿其它的出来，你想怎么好看就怎么好看。”

“我觉得这件最好看。”

“不行，这件只能在家里穿。”

想到这里，艾子言就觉得十分懊恼。

他只注意到她披了件外套，根本没仔细看她里面穿了什么。没想到这么露骨——不对，之前家里好像还没有这件衣服吧？

真是不像话！果然就不该让她自己管衣服！

“不……不是，队长，”邱溪努力拉回自己到处乱跑的思绪，慌乱地解释，试图掩盖自己看嫂子看得入迷的事实，“那、那个，我如果没记错，这是你得到的吧？”

他渐渐冷静下来，同时感到十分震惊。

这么意义重大的东西，一个军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一枚的军功章，就这样轻飘飘的被女人缝在了衣服上？

“是啊。”杜嘉麟不以为然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阿麟全都送给我了。”韩素澜笑着挽住他的手臂，她穿着宽大的男士外套，扣子扣的整整齐齐，上半身被遮得严严实实，没有半点女人的曲线美。邱溪却完全忘不掉刚才的视觉冲击，他愣愣地看着韩素澜，耳朵里全是她带笑的声音。

“摆着也是落灰，我就缝到了衣服上。这是阿麟为了我挣得的荣誉，我想天天看见它们。”

杜嘉麟没有说话。韩素澜抬眼望他，只望见他双目灼灼的亮，浓郁的欲望浓稠到都快流不动。她心慌意乱地攥紧了领口，默默移开了视线，身体一阵阵的发热，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猎物，心慌又期待。

毫无悬念的，韩素澜赢了，而且赢得十分彻底。不论是因为杜嘉麟把军功章全送给了她，还是因为她把军功章缝在衣服上的离奇举动，总之，那之后所有人对她都客客气气的，虽然没到对待杜嘉麟的程度，但无形之中也多了几分恭敬。

陆清什么时候离开的，已经没有人在意了。

无论怎样的暗示和装可怜，都敌不过杜嘉麟和韩素澜的互动。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，那才是真正的爱情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，也不是谦卑的守候。

不论陆清怎样宣扬杜嘉麟对她的特别，给她买了什么礼物，送了什么花，都敌不过那一枚被缝在衣服上的军功章。不论她脸上笑得有多幸福，椅子被砸掉的那一刻，所有的构筑出的幻影都成了泡沫。

韩素澜离开的时候，杜嘉麟原先的属下都已改口，一个个的嫂夫人唤得起劲。

察言观色是人的本性。虽然有些人心里还是觉得陆清和杜嘉麟才是一对，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，杜嘉麟真心爱的，只有韩素澜。

他们曾经以为，杜嘉麟对陆清是特别的。可今天他们才知道，如果他真的爱一个女人，会是什么样子。

说到底，陆清也不过是普通女人的其中之一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