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白祁并没有说错,他的过去确实笼罩在一团被遗忘的雾中。同时,警觉自池礼心底升起。
白祁:“你忘记的那段事情,被遮住了。”
池礼绷紧,眉头微蹙:“什么意思?”
白祁:“字面的意思,不是你遗忘的原因,是被遮住了。”
池礼心突突直跳,直觉有某种圈套在等着他,但仍是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是被谁、什么原因遮住的?”
白祁摇头:“我没办法回答,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我看到的,每个人的过去都是一团杂糅的色块,其中是代表不同含义的颜色,但是”
池礼了然:“我的被隐去了。”
白祁点头。
“这也是你的能力之一吗?”这种能力让池礼感到危险。
但是,或许是池礼早对白祁的能力有所设防,又或者是因为长期在司谨严身边,经历的怪事并不少,当白祁如此说时,也只是让池礼略微震惊,更多的是后知后觉的紧绷感。
白祁坦然:“不可以随意使用,会有一些代价。”
池礼没问这个代价是什么,但是他知道白祁曾经试图洞察他的过去,随后发现了他的过去被“遮挡”的事实。
白祁道:“我可以帮你揭开这层雾。”
直到现在,池礼仍然未完全相信白祁,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白祁摇了摇头,“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你,我感觉我需要这样做,指引我来到这里。”
池礼眉头微蹙。
白祁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:“但是,你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想起这段记忆。”
池礼确实被白祁的话影响,为何是“被遮住的记忆”——
他那段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自出生起到前八年的记忆都消失不见,他的父母经历了什么,为何他所有的记忆都始于一觉醒来后的雇佣兵团和他的叔叔
片刻后,池礼没有给出回答,但是也没有拒绝,而是答道:“我需要时间想想。”
白祁脸上神色依旧平静,像是料到池礼会如此回答般,点头答应。
白祁离开后,司谨严才问道:“你们说了什么?”
池礼不解司谨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,只是直觉微动,没有告诉司谨严刚才发生的任何事。
池礼见司谨严又恢復成人身鱼尾的模样,躁郁的信息素也比平时更严重一些,于是问司谨严:“失控得更严重了吗?”
司谨严点头:“嗯,替代抑製剂地药效越来越弱了。”
池礼是知道这件事的,但是,等处理完身体上的事,他就会彻底离开这里,提道:“之后你打算怎么办?”
他知道司谨严失控的最终结局是什么。
池礼也突然想到,自己或许将是唯一能帮助司谨严的人。
想到这,池礼的思绪陡然如断线的风筝,顿了顿。
司谨严不知道池礼在想什么,随意回答道:“会有办法的,没有办法又如何,我也这么过了几十年了。”
司谨严起初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,是科研院那边一直筹划着要为他找个“oga”。
气氛忽然沉下来,因为两人的思绪忽然走到了同一个交叉的节点。
司谨严察觉到什么般地看向池礼,他看见池礼低着头,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茫,眼里的情绪被纤长的睫笼住。
突然想到这件事时,池礼胸腔仿若被无形的力量轻轻地揪了一把,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。
司谨严最终会成为异变体般丧失理智的生物。
料到这样的结局时,池礼并没有得到某种侥幸或报復时的快感,反而是胸腔一窒。
鱼尾在空气中轻微地晃动,司谨严察觉到了池礼的情绪,微弱的苦涩的情绪,流转过司谨严的胸腔,让司谨严呼吸一窒。
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,池礼很快掩盖了这样的情绪,甚至刻意走出了房间,独留司谨严一个人,司谨严看着他的背影。
梦境
门外,白祁去往司谨严为他安排的住处。
在岛上的这段时间,会有司谨严的人专门照顾或者说是看守他们。
等终于到了无人的房间,身旁的侍从终于忍不住问白祁:“他会按照我们说的做吗?”
“他”指的是池礼。
白祁躺在靠近落地窗旁的椅子里,黄昏的霞光落在他身上,他垂眼看着一本书,闻言眼睫轻轻颤动了下,“已经被卷入命运漩涡之人”
他轻声道:“没有选择的机会,而我,不过是尽到一点浪花的力气,推动命运之轮再快一点前进。”
侍从并没有从白祁那儿接收到“是”或“否”的答案,闻言,有些懵懂地看着白祁,最后用力地点了点头:“嗯!不管如何,白先生一定可以的。”
得到了白祁的一声轻轻的笑声。
侍从哼着轻快的小调给白祁准备沐浴的用品,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和白先生一起出远门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