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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节(2 / 3)

反应过来,火速站起,直奔书架。

“《八吉祥颂》!这个书名我觉得好听,当时还多看了两眼!”她咬了咬手指,视线飞快地从书架上搜寻过去:“在哪呢在哪呢,我记得我放在这一层书架附近了。”

她走时太激动,原本只是在桌面上轻轻磨动的茶杯,被她的衣角一带,咕噜噜转了两圈后,几乎倾倒。

裴河宴下意识抬手按住杯沿,指尖在杯口轻轻一拨,顺着它旋转的方向卸了力,将茶杯稳稳地按在了桌面上。

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,指示她:“左扇书架,悬窗那一侧,第七排第五本。”

了了顺着他说的方位去找,惊讶地发现,他跟自带定位似的,精准地记得书本的位置。

她得寸进尺:“那《圆觉经》呢?”

这回,裴河宴就不说了。

他用木夹从漆黑的铁皮盒里夹了一块陈皮放入盖碗中,慢悠悠地又冲了一杯茶水。

见他摆明了要袖手旁观,了了只能自力更生,她用笔记对照着书籍名字,挨个寻找。

好在这几天也不全在白忙活,她没费太多功夫就在书架里找出了《圆觉经》,按套收编的书籍,一找到其中一本便几乎囊括整套。

她将书架上的所有版本,摞到一起,得意洋洋地一口气全搬到了书桌上。

书本的重量震得整张桌面都微微一颤,连带着裴河宴虚掩着的盖碗也因这番动静,杯口与杯身碰撞,溅出少许水花。

他立刻抬眼,无声却谴责地看向她。

但这对已经熟知他脾气的了了而言,没有任何杀伤力。有些时候,她甚至会故意发出一些动静,来“激怒”他。

可惜,十次里有九次不会成功。

这一次,更是意外中的意外。

她吐了吐舌头,亡羊补牢般,轻手轻脚地拍了拍书封,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裴河宴,还是在告诉那些毫无生命力的书籍,要小声一些。

可越是这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伎俩,越能平息裴河宴的情绪。

他方才还有几分冷冽的眼神,几乎是立刻变得无可奈何。他轻抿着的嘴唇松开,唇线微扬,执起茶杯凑到鼻尖轻嗅了嗅茶香后,才慢条斯理地问她:“你把它们都抱过来,是想全部抄一遍?”

他看着了了,笑容难得有些促狭:“我竟然不知道,你现在这么勤奋好学了。”

考验!

这绝对是考验!

了了不太信裴河宴真的会让她全部抄上一遍,可笑容还是僵了僵,默默地往回抽书本。

裴河宴任由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,他放下盖碗茶,从桌屉里拿出一个檀木匣子:“会研墨吗?”

了了点头。

了致生还在京栖大学任教时,每个周末的早上都会练上几帖字。以前夫妻俩感情好时,连吟枝都会抱着她在书房里红袖添香。

耳濡目染之下,了了很小就学会了研墨。

她个子太矮,踮起脚都够不着桌面。老了会把太师椅搬到书桌旁,她就站在太师椅上,趴在桌角,用墨台一圈一圈地给他研墨。

小时候动作不太灵活,她经常会把墨迹弄的身上到处都是。了致生从不责骂,只会在练完字后,抱起她去井边打水,然后揉着她的掌心,把墨渍全部洗净。

过去了这么多年,这些记忆仿佛丝毫没有褪色,仍旧清晰得像是刚刚发生。

“那你来。”裴河宴把已经打开的檀木匣子推了过来。

匣子里装着的是墨条,砚台和瓷碟。

了了看向书桌上摆着的另一个砚台,问他:“不用那个吗?”

裴河宴没说话,只是用眼神再次指向檀木匣子,强调了答案。

这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,了了不再反复确认,从匣子里依次拿出墨条和砚台,准备研墨。

经过这些天的相处,两人对彼此的了解虽不全面,但也略知一二。

和了了印象中总是苦哈哈修行的僧人不同,小师父的生活水平比了致生都要精致很多。他做早课,抄写经书时,偶尔会用钢笔,可绝大多数时间还是习惯用笔架上不同种类的毛笔。以至于她每次开小差时,总会看见他在那皱眉挑选。

今天用哪支心爱的小毛笔,应该是裴河宴最大的烦恼了。

不用去石窟的时候,他会在观音画像前打坐片刻,有半小时的,也有半刻钟的。时间一到,他就像完成任务一样,松了口气的同时,往香坛里插上一根燃到只有一截的残香。

品茶就更不用说了,除了致生亲身受益过以外,连了了都有幸分一杯羹。

她往砚台中滴入一滴水,将墨条以平面与研石接触,开始研磨。

太久没研墨,她有些手生,每个步骤都需努力回忆一下,才能继续。

她做得有模有样,裴河宴看了一会,便收回视线。他倾身,拿起一本《八吉祥颂》,随意翻阅了两下。

这篇经文字数不多,薄薄的几页几乎都在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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