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?有什么事我都会想办法解决,不让你受委屈。”
被子里的人依旧一动不动,季清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状况,也不可能突然掀开被子逼她出来,只能在一旁耐心地等她心情平复下来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上方才慢慢探出半个小脑袋。那双水灵的眼睛红通通的,看得季清泽心里登时一紧。
“哥哥,我以后也不想弹钢琴了。”
季灿灿带着哭腔,赌气似的发泄了一句,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。
季清泽清楚她的性子,看到她这个样子,心里虽然慌,但也知道不能再逼问下去。于是隔着被子,像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一样一下一下摸着她哽咽到颤抖的背。
一直到他手下的动静逐渐平息下来,他才轻声地尝试说道:“不管发生什么事,哥哥都站在你这边。我知道灿灿长大了,想去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一些事情了。但是遇到难过的事情或者是困难的时候,向别人求助,或者向别人倾诉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。灿灿,你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,只有先告诉哥哥,哥哥才能和你一起想办法。不要一个人闷着,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?”
好一阵沉默过去,季灿灿才从被子里钻出来,眼睫上还带着点湿润。她对上季清泽的眼睛,有些难过地说道:
“哥哥,那个人说我弹的很难听,就不要做梦当什么钢琴家了。”她顿了一顿:“他还说老师是想巴结爸爸才选的我去文艺汇演,不然肯定是陈琪琪的芭蕾入选。”
季清泽听着她口中转述的话语,不禁对里头赤裸裸的揣测和恶意感到暗暗一惊,连接下来脱口的话语都立刻严肃了起来,还带着几分他自己都并未意识到的怒意。
“是谁,这么说的?”
季灿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:“是林风。”
季清泽乍一听这个名字,并没有什么印象。但转而想起几天前季灿灿跟他说班里要为文艺汇演选节目的事,说到某一个候选人时,她几乎微不可见泛红的双颊。
他尽力压制住自己话语中的情绪,轻声问道:“就是开学典礼上表演钢琴的那个?”
季灿灿嗯了一声,没有接别的话。
季清泽的双手落在她羸弱的肩膀上,有些不自觉的用力,却又很快反应过来,变成一种充满力量的无形的支持。
“这种没有任何根据的恶意揣测和人身攻击,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,哥哥都会去解决的。”
季灿灿似乎受到了些安慰,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,眼睛又突然间红起来。
“哥哥,我弹的真的很难听吗?我是不小心听到的,这是不是表示这就是他的心里话?而且他弹琴真的很厉害,不像我,一首小步舞曲都练了两个星期。哥哥,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弹琴。”
她说着说着,本来只是泛红的眼睛,一下子淌下一串泪来。
季清泽看着妹妹这个样子,一边是难以掩盖的愤怒,一边又心疼得跟针扎一样。
他顿了一顿说道:“灿灿,不是所有看起来有才华的人,都有跟他们的才华匹配的人格的。”
他的语气暖暖的,像冬日里焚烧的炉火,又似冰一样的坚定:“你和那个林风,你们都还小,还没有接受足够的相关训练和教育来分辨出事物的好坏,或者是善恶,更何况艺术本来不应该是一个用来区分高下的东西,更不应该用来攻击人。”
“灿灿,就像这个林风一样,你以后也会遇到不喜欢你的,攻击你的人。这跟你是不是足够善良优秀没有关系,你总是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的。如果你在意他们,那受伤的只会是你,尽管你并没有错。”
他俯下身来,手从季灿灿的肩膀滑落在她的手臂上,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包容与坚定。
“但是哥哥喜欢听你弹琴,我永远会是你忠实的听众。”
接近傍晚的时分,一点点夕日余晖落在他泛着玉一样光泽的俊秀的脸上,又被他额间垂落的发丝剪得疏疏落落的。季灿灿仰起头,她的眼泪其实早在对上那双深邃如海的瞳孔时就停止了。
那颗埋在心里还未发芽就腐烂的种子,连带着遇人不淑的难堪的自己,就让它留在这个平平无奇的黄昏里吧,她想。至少她还有哥哥,他永远会是自己的伙伴,家人,与后盾。
季清泽看她脸色逐渐好起来,眼角也带了点弧度,说道:“好受一点了没有?还要不要去游园会了?”
季灿灿一下子抓住他的衣角,声音里还有点闷闷的赌气的影子,但已经没了一开始的伤心与阴霾了。她撇了撇嘴:“要去。”
季清泽这才毫无保留地笑起来,伸手给她擦掉了眼角斑驳的白色泪痕。
他看着那张红通通的小脸,犹豫了一会,又低声说道:“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了。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“我也有一首喜欢的曲子,只是不知道叫什么。所以我希望灿灿有一天,变得足够厉害,厉害到哥哥想听灿灿弹一次这首曲子,都要求你好久好久你还不答应的地步,好不好?”他说完,轻轻哼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