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朝堂上的事太简单了,”青崖闻言,立刻和朱雀解释,“可以轻而易举取代,而朱雀你却是独一无二,谁都不能取代的。”
这话奇奇怪怪毫无逻辑,可朱雀只听见了最后一句,他觉得青崖说得很有道理。
早上从进宫开始,青崖便在后面给洛婉清讲解所有细节,从皇宫地形到面君利益,一路讲到大殿门外,谢恒便领着令人站在最前方的位置去。
旁边人看见洛婉清,都在窃窃私语,郑璧奎站在不远处,眼神更是冷得像淬了毒。
洛婉清扫了一圈,低声询问青崖:“郑平生怎么没来?”
“这两日都告假,”青崖压低声,眼里带了笑,“说是生病,都说是宫宴上被张逸然气病的。”
听到张逸然的名字,洛婉清下意识看向御史台的方向,见张逸然正站在里面,张逸然也察觉她的目光,朝她露出一笑容。
洛婉清正要回应,便感觉周遭有人正盯着她,她抬眼看去,便见不远处李归玉正看着她,见洛婉清终于看过来,李归玉颔首行礼,洛婉清立刻收起笑意,假装没看到转过头去。
李归玉见状神色淡了几分,又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张逸然,若有所思收回目光。
众人等了一会儿,大殿打开,所有鱼贯而入。
等上朝之后,青崖开始给洛婉清小声介绍:“一般早上会先问各地天气,然后是臣子上奏,最后是商讨需要商讨的事宜。基本就这个流程。”
洛婉清点点头,果然听见李宗开始询问天气,随后便是询问今日奏本,等问完之后,便开始将积累的事情一一处理。
这边寒冬冻死了人要赈灾,那边周边小国骚扰要打仗。
这边某地干旱已久流民造反,那边某大员贪污受贿残害百姓……
还有某亲王不孝顺母亲,某官员打死女儿……
或大或小九鸡毛蒜皮说了一早上。
太大的事儿她插不上嘴,也和她没啥关系,太小的事不用插嘴,与她无关。
加上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基本不说重点,就一件事车辘轱来回滚,等到后面,听得洛婉清直发困,站着都有了睡意。
她忍不住抬头看前方谢恒,就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,全然看不出半点不耐。
她突然对这朝堂上的人产生了几分敬意。
好不容易熬到最后,所有事情处理完毕,李宗终于说到了前日的案子,唤道:“张逸然。”
“微臣在。”
张逸然闻声出列,李宗平静道:“之前你在宫宴上状告郑尚书一事,监察司已经查明,当时的案子的确有可疑之处,既然这件事是你提的,那就由查下去吧。”
“陛下!”
一听这话,郑璧奎立刻出列,怒道:“陛下,按您的说法,此案还需要查,也就是证据还不足,证据不足的情况下,御史台就可以这么随便诬告尚书了吗?!”
郑璧奎这一句话出来,整个御史台都看了过来。
“郑小帅此言差矣,”骂到整个御史台头上,御史台大夫王朗立刻道,“证据不足,不代表没有此事,怎能因证据尚未收集完整,就说这是诬告呢?查案也得有个开始,若万事俱备,那就不叫查案,叫结案了。”
“可证据都没有,就来查我爹,我爹如今都气得病倒在家,若是查不到什么,他张逸然拿什么赔?”郑璧奎冷笑,扫了一圈道,“要是想查谁就查谁,那日后这满朝文武,我看谁不爽我就指着他说他有问题,再立案查人,等把对方磋磨死了我再说没查到,是不是也可以呢?”
“立尚。”李宗不耐开口。
郑璧奎听见叫他,稍稍收敛几分,行礼道:“陛下。”
“张御史既然告了你爹,不查,对你爹名声也不好。如果没做什么,不如让张御史好好查查,若查不出来,朕自会罚他,你父亲如今已经气病了,你不好好开导他,还在这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,你怎么当的儿子?”
这话说得重了些,郑璧奎脸色微变,压着气道:“是微臣不是。可微臣也是为我爹着想,他们要查,总得有个时间限度,不能无休止查下去吧?”
这个要求不算过分,李宗沉默了一会儿后,抬眼看向张逸然:“那就两个月。两个月内,你查不出结果,便自己辞官回乡吧。”
听到这话,洛婉清一愣,她下意识看向张逸然,就见张逸然平静出列,不卑不亢行礼道:“微臣必不辜负陛下!”
张逸然应下,李宗明显也有些累了,挥了挥手,便退朝离开。
李宗一走,所有人陆陆续续往外,洛婉清见人多眼杂,也没去找张逸然,张逸然朝她点点头,在袖下微微摆手,示意她不必来找之后,便和其他同僚离开。
等所有人都走了,洛婉清跟着谢恒回到监察司,青崖先回青龙司办理公务,洛婉清跟着谢恒上山。
谢恒看她闷闷不乐,不由得道:“怎么了,一脸不开心?”
“我在想……我是不是害了张大人?”
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