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是那么听话，你儿子我至于费尽心思。”

裴司翰走进了死胡同，非要犟。

“那你别管我。”

裴景川的太阳穴突突跳，“你能不能别给我添堵，董燕青什么都做得出来，你小心玩火自焚。”

裴司翰阴沉着脸不出声，往前走了。

裴景川拧眉，“爸。”

裴司翰头也不回。

父子俩脾气都一样的，谁都劝不了谁。

……

医院楼下，姜音坐在椅子上，静静发呆。

视线里，闯进一个做轮椅的白发老太太。

她身边没人，轮椅卡在了台阶处，正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姜音起身去帮忙。

老太太含笑，“谢谢姑娘。”

姜音微愣，近距离才发现她不是老人家，而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女人。

肌肤饱满，五官雍容，保养得极好。

但是一头白发，给她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衰老感。

最让姜音意外的，是那五官很眼熟。

可她又想不起来跟谁像。

姜音见前面还有台阶，索性就帮她推着，“阿姨，我送你去病房吧。”

韩雪雯道，“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
“我送你到电梯口，不麻烦。”

盛骁紧跟在姜音身后，随时提防危险。

电梯门开时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，越过姜音握住了轮椅。

姜音转头。

心跳差点停止。

霍危。

霍危依旧是那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，一身清冽的气息，沉得令人不敢靠近。

他并不意外见到姜音，表情也冷冰冰的。

“多谢姜小姐。”

仿佛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恩怨，霍危自然地代替了她的位置。

姜音没有跟他多说话。

转身离开。

……

电梯里，韩雪雯问他，“你认识那姑娘？”

镜面电梯里倒映着霍危肃清的脸。

“她是裴景川的女人。”

韩雪雯一怔，手指收紧。

恨意滋生。

气得说不出话。

当时裴景川把霍危送回来，他半条命都没了。

后来得知他丧失了生育能力，韩雪雯急得一夜白了头。

下半身瘫痪，从此要靠轮椅度过。

她恨裴景川，也恨跟裴景川相关的任何一个人。

“我刚才就该杀了她。”韩雪雯咬牙。

霍危轻轻拧眉，安抚她的情绪。

“我跟裴景川之间的仇恨，都是因为董燕青滋生的，我输了，跟别人没关系。”

韩雪雯发着抖，“你是我霍家独子，他那么对你，你竟然忍得下这口气？”

霍危冷冷道，“但我刚才说了，这是我跟裴景川之间的事，和别人没关系。”

……

中午，姜音跟裴景川父子在餐厅吃饭。

手下来电，说董燕青被带走了。

裴景川没什么情绪，“不管他。”

姜音咽下嘴里的肉，说道，“是霍危把他带走的吗？”

裴景川抬眸，目光深深。

“怎么说？”

“我在医院碰见过霍危。”姜音搅弄着碗里的浓汤，皱着眉，“我帮了个病人上台阶，阴差阳错刚好是霍危的妈妈。”

那时候她还以为是巧合。

原来目标是董燕青。

“裴景川，你跟霍危应该没有恩怨了吧？”

霍危虽然跟董燕青狼狈为奸，但他到底是上面的人，上次的风波丝毫没有影响到他，现在依旧把位置坐得稳稳的。

可见霍家威力不小。

裴景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温水，“私人恩怨有一点。”

“因为囚禁他吗？”姜音问。

“比这个更严重一点。”

秉承着，夫妻俩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原则，裴景川如实道，“我当时伤了他的小霍危。”

“什么小霍危……”姜音猛地一顿，而后瞪大眼睛，“你把他弟弟嘎了？”

裴司翰被一口饭呛到，弯腰驼背出去回避一会。

裴景川安抚姜音，“短暂性的，现在应该已经治好了。”

姜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。

“这哪里是私人恩怨，分明是不共戴天之仇。”

“他不至于那么小气。”

“……”

裴景川轻咳，严肃道，“确实是我意气用事，今天正好有时间，我去霍家道个歉。”

霍危总归也没做什么。

裴景川不想多这个敌人。

……

霍危本来以为，再次见到裴景川，应该是在他的葬礼上。

没想到是今天。

他面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