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欲极强,性格暴躁且脆弱。就这点而言,我们两个世界应该都是一样的。”
“她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你的生活了。你”
“别这样说妈妈。”张松栽微弱的一声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妈她养我长大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更何况,这次我偷溜出去玩,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”
张玉气得脑袋快炸开。
她将张松栽按在床上,揪着他被扇出来的巴掌印:“所以你觉得,你被她扇巴掌,是正常的?”
“”
张松栽保持沉默,但态度显而易见。
“哦,你可真行。那要是我现在也揍你一顿呢?你也就这样乖乖受着?”
仍是沉默。
张玉被气笑了,立刻付诸行动。她揪他的耳朵,踹他肚子,尽找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下手。
他身上的淤青与痕迹越来越多,却仍然一声不吭。
张玉掐他的脖子。
“你为什么不反抗?!回答我!”
她抵上他的额头,眼睛凑得极近,近乎要将他淹没。
“反抗我啊!!”充满愤怒的质问。
终于,微弱的声音从喉管里析出。
“好疼。”张松栽流着泪,泪水掉在她手背上,汹涌有力。“好疼啊”
张玉终于松开手。
身下的人一边咳嗽,一边用含泪的眼睛望向她。
“你这样做,和她又有什么区别?”
张玉睁大眼睛。
她双手颤抖,牙齿又开始用力地磨碾嘴唇。
正当张松栽以为她要发作时,她却深呼一口气,神色复杂地笑了。
“你这不是挺有种的吗。”
她其实知道的。
她的易怒与暴躁都和吕秋华如出一辙。
她做爱的时候喜欢揪张松栽的头发,就像吕秋华殴打她时会用力扯她的头发一样。
尽管她不想成为像吕秋华一样的人,但不得不承认,她身上遗传了太多吕秋华的缺点。
这种畸形的性格推着她伤害别人,也伤害了自己。
“对,我这样做,就是和吕秋华没有区别。”
她承认得很坦然。
“肆意地发泄自己的怒火,让别人承受自己的痛苦。毫无缘由的暴力。”
“面对我的时候,你还会有反抗的念头。为什么对着吕秋华就不行?”
张松栽低着头,手指绞紧被子。
“妈妈她很可怜”
张玉捏着他的下巴,逼他直视她的眼睛。
“那你就不可怜吗?”
张松栽愣住,不知如何言语。
“是啊,吕秋华好可怜。被贱男人张建军家暴,骗钱,要承担单亲家庭的责任。她好辛苦,好孤独。但这些问题,是你造成的吗?”
“你承受她的暴力与压力,承担安抚她的责任。你因为她,连好好拒绝别人不合理的要求都做不到。为什么这些事情放在你自己身上,你就轻轻放过,仿佛这些伤害与苦难都是你应该承担的?”
“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残忍?”
张松栽望向她眼中的倒影。他突然觉得,这些话似乎不只是对他说的。
他们的视线在此时交汇,透过瞳孔看到对方的眼睛,透过对方的瞳孔看到自己的眼睛。
他好像变得轻松了不少。
宛若抛却了束缚自己的铁链,身体与心灵都从未这样轻松过。
漫长无言的对视后,女孩消失了。
他怅然若失地躺在床上,抚向自己的心脏。
那些话语依旧在耳边回响。
“如果是这一刻的话”他喃喃自语,“如果是这份力量的话”
“能否被称为‘爱’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