浪漫的氛围被林栀梦干裂的嘴唇打破，洛桑盯着她起皮流血的嘴唇看了几秒，刚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。“林栀梦！你是不是又没喝水？”洛桑温柔的声音消失了，带着些怨气，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根唇膏，按着林栀梦想要逃的头，稍显粗鲁地在她嘴上涂了厚厚一层。

洛桑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，手指碾过她的嘴角，把涂在外面的唇膏帮她擦掉，然后重新把和他较劲的柔软身体扯到怀里。摸了摸林栀梦手中已经冰凉的红薯，洛桑不让她再吃了。“走吧，带你回去刷牙洗脸。”

“我洗过了。”林栀梦偷偷在洛桑身后，用手背擦着那过于厚重的唇膏。

“你自己兑的热水吗？”

“啊？呃是”

过于明显的谎言轻易就被戳穿，洛桑翘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，眼中的温度在迅速下降，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。林栀梦的手被他抓得有点疼，想甩开，但洛桑没让她得逞。“林栀梦，我的话就是放屁呗？！”

“啊？没有没有我就是懒得弄，这里水也不是那么凉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，不停乱瞟的眼睛时刻注视着洛桑有没有真的生气。她懒是真的，但水不凉是假的。林栀梦洗脸的时候，被凉得后背都有些疼。

“你就作吧，气死我你就高兴了。”洛桑拿她没办法，瞪了她一眼，拽着林栀梦的手就往回走。

还是昨天的那件房间，和大家都基本熟悉了的林栀梦，不再那么拘谨。她小口吃着面前的牦牛肉，拒绝了洛桑的帮助，略显笨拙地给自己捏了一个糌粑。洛桑他们还有工作，几个人匆匆吃完后，就先离开了。林栀梦喝完最后一点甜茶，洗干净自己用过的碗和杯子，又来到了纳木措边。

她一个人的时候，那些不好的记忆总会不停涌现。林栀梦问过医生，也自己查过，对晟铭宏之前对她的精神操控有了些解。但了解越多她就越觉得心里堵得透不过气。林栀梦不明白，人怎么可以坏到这样的地步。为了金钱、地位，可以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。她恨晟铭宏，更恨自己。林栀梦奇怪，为什么那么明显的计谋，她当时就看不出来。为什么她不去反抗，要对晟铭宏听之任之，还对他抱有可笑的幻想。

手边刚堆起的玛尼堆，被林栀梦一挥手，推倒了。石头散落一地，她蹲得腿有些麻，即便湖边都是冰雪，林栀梦还是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上面。

当洛桑中午抽空回来给林栀梦送午饭的时候，发现她正坐在地上，双手抱膝，手中的石头被她无意识地往湖里扔。洛桑轻骂了一句，林栀梦这么大人了，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。这么冷的天，她就这么坐在雪地上。

但一切的愤怒在洛桑来到她身边的时候，瞬间消散。林栀梦满脸的泪痕还未来得及擦干，就被洛桑抱了起来。他看着她脸上的委屈，睫毛上挂着小冰晶，心被狠狠扎了一下。洛桑没问林栀梦为什么哭，他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。

房间里，洛桑往炉子里添了一些煤后，拿出干净的衣物，给几乎冻僵的林栀梦换上干燥的衣服。“喝点热水，栀栀。”洛桑把一杯稍微烫一点的水放到林栀梦冰凉的手中，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，洛桑小心抬手，把林栀梦脸上的泪痕擦干。

“少吃点红薯垫垫肚子，一会儿带你去县城里逛逛。”洛桑把温热的红薯小口小口喂到林栀梦嘴边，她吃了一会儿，抬头看着洛桑，“我没事的，以后我不坐地上了，别打扰了你的工作。”

“不打扰，下午本来也是有人要去县城的，我和他们换一下而已。再喝点热水，我们一会儿就走。”

在当雄，洛桑没着急办他的事，他先带着林栀梦去吃了午饭。这里没有拉萨那么繁华，但该有的也都有。在一家餐馆里，洛桑点了几个林栀梦爱吃的菜，又给她要了一碗热汤。她的身体上午冻了太长时间，需要多喝点热的缓一缓。在林栀梦吃差不多后，洛桑管老板要了一碗温水，把林栀梦的药冲好，给她端到嘴边。

看她愁眉苦脸喝完那碗苦药汤后，洛桑把一颗甜甜的糖塞到了她的嘴里。下拉的嘴角慢慢上扬，林栀梦笑眯眯地抬头开向洛桑。虽然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，但眼中的光回来了不少，洛桑一直揪着的心，稍微放下了点。

洛桑办事的时候，让林栀梦自己在商场逛。说是商场，其实就是十几家小摊贩聚集在一起的地方。走之前，洛桑买了一杯牦牛酸奶给林栀梦，并嘱咐她别乱跑，一个小时后，他来这里接她。

林栀梦先在外面台阶上坐下，被刺眼阳光照射过的台阶暖暖的。她一边吃着手中的酸奶，一边看着不远处的雪山。市场很小，她逛了几圈，觉得没什么意思，就又回到台阶上，看着远处的雪山发呆。

林栀梦的前二十多年，很少有这样静下心，什么都不想，只是发呆的时光。小时候她的父母，恨不得把她的二十四个小时都填满。唱歌、跳舞、绘画、乐器、书法等等，凡事在宴会上可以加分的项，都给她安排起来。

她在住校前，生活忙碌又单调，就连吃的东西，都是精心算过的。她的餐盘中，除了绿色健康食物，再见不到其他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