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贰拾·荷语(2 / 2)

是想起什么,她眼里波光粼粼,不说话了。

“已经被拿去换马驹、草料和奴仆了是么。”萧婵笑:“中原也一样。”

郡主觉得说不过她,脸气得发红,就咬着嘴唇不说话。萧婵站直了,把袖子甩了甩,有点赶客的意思。

“本宫乏累。今日之言,无论郡主听或不听,也不会再说第二次。世上有两种人不值得救,一种是恶人,一种是蠢人。”

萧婵说完了就要推门进讲堂,郡主却在后边扯住她衣角。

“但你……殿下你,为何要与我说这些。”

萧婵站住,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
“本宫闲得慌,行不行。”

乌孙郡主走了。

萧婵缓缓地走到讲堂里,脚步顿住片刻,像在回神。接着她坐在昨日谢玄遇讲经书的位置上,长长舒了口气,就靠在书案上闭了眼。

谢玄遇站在屏风后,在阳光挪过的缝隙里,恰瞧见她合上眼的侧脸。

“出来罢。”

她启唇。

“也听半晌了。”

谢玄遇就推开屏风出来,然而萧婵还是不动,她往边上挪了挪,忽而把绣忍冬的薄纱半臂脱了,漏出整片背脊,懒懒地靠在书案上背对着他。半片雪光映着湖水,刺痛他眼睛。

“说了半日,我看是对牛弹琴,也真是乏了,给我按一按,这儿。”

她眼都没睁,用熟稔语气开口,指挥身后的人,语气还是懒懒的。

“怎么,本宫支使不动你了么,镇国公?昨儿没回去,本宫就猜你会寻来此处。除了你,哪个男子还敢在这时候出入讲堂。谢学士谨小慎微,昨夜本宫已吓过他了……”

“原来本官在殿下心里,是个谨小慎微的人。”

谢玄遇刚开口,萧婵就睁开了眼,一骨碌站起来,动作比平时快几倍不止。

“你怎么在这。”

她把轻纱半臂掀上去,可紧要关头,死活掀不上去,只能一脸被抓到的表情站在那瞪他。谢玄遇除了好笑之外,还有些不知从何处来的烦躁,揽袖瞧着她。

“殿下,此处是下官的讲堂。”

他皮笑肉不笑:“殿下能来、镇国公能来,唯有讲课的夫子不能来么。”

萧婵知道他在揶揄她,也知道方才的事他都听见了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镇定,转过身去,慢条斯理地把轻纱半臂穿上,故意让他看个明白,却又看不完整。

“是,只是本宫没想到,大人会今日来。不是昨夜告假了么。”

她穿完衣裳,又抬起脖子,理了理胸口的襦裙,才转过来对他笑。

“看来大人昨夜睡得不错,风寒已大好了。”

谢玄遇哽住。

昨夜在萧婵吻他之后,他不知为何气血上涌,流了鼻血,或许是药汤里有人参的缘故。此后半夜他睁眼到天明,风寒倒是好了,也算咄咄怪事。

“多谢殿下关心,风寒确已大好了。”

他想扳回一局,却又觉得和她多说一句都会被绕进去,索性行了个礼就要走。却在此时讲堂外又传来脚步声。

萧婵眯起眼听了片刻,忽而转身拽住他袖口就往屏风后头扯。而谢玄遇在听见那来着是谁后心头一紧,没多想就随她躲进了屏风后。

来着竟是镇国公和萧寂。

两人不知谈着什么,走近了讲堂,就停在方才萧婵与乌孙郡主说话的地方。

萧婵聚精会神想听清楚两人的话,身子扒着屏风。谢玄遇怕她将屏风扒倒,就从后头隔着袖子拽着她。但那袖子实在滑手,握了一会就滑脱,不自觉间他就变成握着她胳膊。萧婵也顾不得许多,任由他握着,过了会才觉出有什么不对。

在这狭窄空间里,谢玄遇的呼吸一阵阵喷在她脖颈后。

还有个触感更强的东西,她察觉得到,在两人靠得太近时,迅速起着变化。

野那,是隋唐前后粟特姓氏,这里挪用。‘野那’二字是粟特常见名,其粟特语原意是‘最喜欢的人’,男女都可用此名,指男子长相精神,女子长相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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